鱼笙想吃鱼

【士潇】3 Wishes

*插叙

*全文5k＋

*rps勿上升真人

*单身设定 ooc出我

*3 Wishes 

00

“我要留一分温柔用来吻你的眼睛，剩下的坚硬成为日月山川的容器，铺垫相遇之前的光阴。”

/

韩潇18岁生日的前一天，戴士约他去高中旁边的那家麻辣烫。

“哎，我现在也没啥钱，等以后我拿冠军了再请你吃好的。”戴士笑得坦荡，给自己杯子里倒了酒，又给韩潇倒了一杯可乐。

“小孩儿不能喝酒。”

韩潇有些好笑，“也就比你小两岁。”

“那也是小孩儿。”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思来想去呢，我决定送你三个愿望。”戴士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你可以慢慢想。我能力范围内的，尽量满足你。”

一大口冰可乐下肚，少年扶了扶眼镜框，“好啊。我已经想好了。”

“第一个愿望是我想再要三个愿望。”

“……想得美。”

后来训练的时候，戴士收到了韩潇的短信。

“第一个愿望是戴士永远开心。”

戴士“噗嗤”笑出声来，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把第一个愿望给我？”

韩潇狡黠地笑着，“现在我对你好点儿，以后等你有钱了，你再对我好点儿。”

“你是狗吧韩潇。”

01

在LyingMan的录制现场看到他，韩潇是惊讶的。那人看着他，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惊不惊喜？”

白炽灯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柔和又美好。隐隐约约，他好像看见了戴士肩膀上方十公分跳动着的细碎星星。他在旋转的星空绚烂地失重。

韩潇在感情方面不是太迟钝的人——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喜欢戴士。

“录完节目，一起吃饭吧？”

少年人的喜欢纯粹又美好，只要他对某个人有了温柔的好奇心，那就是喜欢了。

02

GodLie录制现场，他和刘小怂一如既往地被节目组安排坐在一起，旁边挨着的是谈笑风生的韩潇和张潇。

少年依然戴着那副黑框眼镜，斜靠在椅子上，嘴一张一合吐出玩笑话，逗得那一头白毛摇晃着发出笑声。

韩潇的眼睛闪着光，看他的眼神大概也是平淡而疏离的。戴士不想逾越界限去探究更多，慢悠悠地移开目光，投向另一边的几个主播，思绪却越飘越远。

其实擦肩而过或并肩行走这么多年，他仍然忘不掉那个深秋夜色里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再也没有哪个地方的春天胜过那个人的眼睛。

如果每个夜晚睁眼都能看到这双眼睛，他会安心很多。

03

那天刚录完第一季PandaKill，主播们在附近找了个地儿吃饭，推杯换盏的，戴士吃了会儿便觉得没意思，找借口出门透气。

他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看着上海街头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上海的风与他熟悉的北京不一样，带着些潮湿的意味。

身后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谁，于是声音里染上笑意，“帮主没和他们聊天吗？”

戴士清楚地听到对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温和柔软的京腔在闷热的空气中软绵绵地打着卷儿，落在心尖。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戴士的眼神难以避免地暗了暗，示意自己去旁边接个电话。

韩潇站在暗处，看向不远处他的背影。昏黄的路灯洒在他的身上，柔和又闪耀。

戴士是星星。

04

后来的故事倒也稀松平常，他们的关系既平淡又疏远。其实谁想和喜欢的人这么疏远呢，不过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去亲近罢了。

韩潇想过的那些理由，扯淡又蹩脚，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隐晦又青涩的爱意在心里潜滋暗长。骄傲肆意的少年突然收起了锋芒，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的关系。

如果付出没有回报，其实当朋友也挺好。

可是他不甘心。

他翻遍了回忆里所有的并肩瞬间，试图从片段里找出一些证据来证明戴士是喜欢他的，就像他以前上学时候最苦恼的数学题的论证过程。

他们经历了几千个日夜来回。温暖柔和的记忆像打翻了的颜料盒，在脑海中肆虐。

他对于戴士来说是特别的吗？

有些问题不是不想问，而是害怕知道答案。

好像知道答案比不知道还要难过。

直到第三季播出。弹幕和官博一片骂声，大都关于那位ID“少帮主”的玩家。那天晚上韩潇只是蹲在电脑前，直直地盯着屏幕上飘过的白色弹幕。那条金色的高级弹幕也被他捕捉到——“解说JY：能不能别喷我潇”。

他突然释然了，手边的手机仍在不断地响，有群里的讨论、私聊的安慰、不断的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千篇一律地安慰让他摆正心态。

他只是任性地觉得戴士的安慰和护短比较特殊。

第二天，戴士专门跑来上海主动约他出来吃饭。

韩潇心里是犹豫的——他不想去，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睡一觉，冷静一下。可是他又想——戴士急匆匆跑来上海就是为了他，这样把人拒绝，他怎么办？

于是他磨磨唧唧地回复了个“好”。

好像还是不太对，他现在特别像偶像剧里欲擒故纵的女主角。

录完节目后几个月没见了，他好像瘦了，头发也变长了。他开口叫他的名字，他突然就笑了——感觉又回到了那一年，他们约着翻墙去网吧，韩潇嘱咐他在侧门等他，而他呢，只等了五分钟。戴士并没有提起他被网上喷得惨的事情，嘴里问着他最近的情况。 

他不提，韩潇就更加不想提起，笑眯眯地碎碎念说着最近有趣的事情。

戴士笑着应和韩潇的话。

“不快乐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分别的时候，戴士给了韩潇一个拥抱。

少年一下子愣住了，手悬在空中，犹豫一瞬，还是搭在了戴士的背上。

当时他就想，这个拥抱他应该会记一辈子。

在他被那么多人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他一定要快乐。

05

“你不在我身边了不是吗。”

/

戴士微微眯起眼看韩潇和其他所有人的互动——唯独忽略了自己。

他云淡风轻地撇了撇嘴，趁着休息的间隙逃似的溜出录制场地。上海的风仍然潮湿寒冷，也不知道韩潇之前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跑来这儿。

那年他高三，没想着要考大学，每天自习课都翻墙出来上网。那天从墙上跳下来时，随着他从地上捡起书包的动作，他听见了另一个比他轻巧一些的“啪嗒”落地的声音。

是穿着和他同样校服的少年。大概是落地时太用力，扬起了些许尘土，那人皱着眉略微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白鞋。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才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于是两人面面相觑。

后来看他和自己一路同行进了网吧，戴士才懒洋洋地开口，“你也来上网？”

“来网吧不上网还能干嘛，写作业么？”清明的京腔砸在闷热的空气中，戴士是听出来的，典型的北京人——嘴碎。

“我叫戴士。”戴士打开游戏，又抓了一把瓜子递给韩潇，那人又上下打量他几眼，说他叫韩潇。

戴士当时只觉得那是个文艺气息很重的名字，和这个地方不匹配——其实韩潇整个人都和网吧格格不入——修剪整齐的短发、严肃正经的黑框眼镜、干净整洁的校服，以及书包里可能装着的卷子和讲义。那时候少年的眼里闪着光，眉眼弯弯跟他编瞎话。

他们后来也经常约着吃饭和上网吧，空闲的时候戴士也会跑去韩潇家蹭一顿饭，韩潇告诉他们他是学校活动认识的学长。

到了戴士高三下学期的时候，他也忙得很。虽然不准备高考，但被老师逮到了也是得去办公室喝茶聊人生的。他从办公室溜达出来的时候倒是会跑去韩潇他们教室等他下课。

记得他高考之前请韩潇吃饭，是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韩潇问他毕业之后去哪，他看了眼老板，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天大地大，想去哪去哪。”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开口补充，“我想去打职业。”

听到这个回答，韩潇终于从与土豆片的斗争中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亮着、闪着。藏着江湖气，屯着星辰和大海，山脊和远方。

再后来，他如愿打了职业，韩潇老老实实高考，毕业后去当了个程序员。戴士获奖时接到了他的电话，韩潇笑着说恭喜戴士同学成为电竞新星；他退役时也接到了他的电话，韩潇又笑着说恭喜戴士同学回归普通群众生活。

再后来，他们一起走上主播这条路，一路并肩同行。

回忆太温存美好，戴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听见工作人员在喊他的名字，于是又坐回韩潇身边。

韩潇看着圆桌上意气风发的狼王，愣住了。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有意无意飘向戴士的时候，他总会愣住。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起初也不过是彼此前行路上不重要的路人，大概是那惊鸿一瞥、乍见之欢，于是他的世界万籁俱寂、山崩地裂，戴士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听到其他人的玩笑声，他才猛然从回忆中抽离，眼睛暗了暗，再抬头时又是温润如玉的少年。

应该是到他的发言阶段了，可是其他主播聊得火热，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见状，少年顿了顿，又陷入柔和旖旎的往事。

韩潇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戴士偷偷溜出来等他放学一起打游戏，而他作为课代表，在下课前要帮老师传达几句话。

少年站在讲台上，身影高挺瘦弱，台下熙熙攘攘，惹得他微微皱眉。

“都闭嘴。”

一道班里同学从未听过的懒洋洋的声音突然闯入，很清明，砸在喧嚣的空气中。霎时，班里安静下来。

“韩潇你说。”戴士掀起眼皮看向韩潇。

戴士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还未开口，导演开麦说准备开始录制了。

那句话被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06

“一个人对你没有碎碎念了，感觉理智又客气。是因为打算离开了。”

/

韩潇总觉得自己太理智了，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感情上——过多的付出却得不到回报，那就及时止损。

如果再勇敢一点，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他，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他喜欢他。可是他太理性了。他也做不到这么勇敢。

他毫无办法。不开心却也无能为力。

戴士是星星，但却不是他的星星。

之前他总觉得戴士如果不喜欢自己，那他至少也得是特殊的——可能还是他太自信。

节目采访的时候有工作人员问过戴士，他觉得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很好很好的朋友。”

再熟悉、再默契，也就只能是好朋友了。

如果是在17岁，他还能任性地天天和戴士待在一起，可现在不一样了。三十出头，戴士见过了太多太多比他更好的人，就算他是韩潇，也不一定特别了。

舍不得又能怎样呢，继续当朋友吗？这就相当于他亲手把刀递给了戴士，让他往自己的心口上扎。

有些得不到会比失去更加难过。

对于这件事戴士是早有预料的，只是没想到韩潇突然搬回北京，主动找他吃饭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记得他转直播平台的那一天，韩潇转发了官博，配字是“照顾好我Y哥”。

他想起有一次录完节目，他跟韩潇说“照顾好自己”，韩潇的笑容难得僵了僵，笑着说照顾好自己是告别的意思，他还不想和他告别。

这次不在学校旁边，也没有麻辣烫，韩潇坐在对面，笑得轻松坦荡，只有他端着酒不知所措。

“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联系了吧。”

“……为什么？”戴士看着他，艰难地开口。

委屈的时候最怕被问为什么。

“这是我的第二个愿望。”韩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表情看起来淡定，这让他完全忽略了对面那人表情的松动。

“害，我说什么呢。”韩潇突然发出一声轻笑，“Y哥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戴士的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嗓子干涩得厉害。

看他不说话，韩潇也懒得唱独角戏，闭了嘴默默喝酒。

对他来说自己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好朋友吧，喝完酒明天早上起来，他还是戴士，他也还是韩潇。

最后一个愿望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艰难地把戴士扔上他家的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韩潇弯下腰看着他的脸，“照顾好自己……戴士。下次见。”

他们之间有很多“下次见”。

但只有这一次，这句话的意思是“缘分就交给老天交给命运了，不会再因为见不见而做出努力了”。

07

几个月没见，戴士想了很久，得出的结论很简单——他后悔了。狼王终于抿出了韩潇的想法，他才发现私以为的韩潇不喜欢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悔自己说他们只是好朋友，后悔自己没有挽留他。

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再亲近些也不过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可韩潇亮着眼睛跟他编瞎话，他才发现，对视的刹那，心脏的悸动是真实的。

如果现在他挽回，大概也来不及了吧。

韩潇太理智了，理智到有些绝情，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他们就是欲言又止、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触而不及。是氤氲热气间的隐忍对望，是喉间的几口涩酒入肠。

08

最后一局录完已经是凌晨了，主播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回酒店的回酒店，吃夜宵的吃夜宵。

韩潇又接到了张潇的夜宵邀请，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转了一圈落在戴士身上。

目光与目光短暂地交换，流动的时间电影般放慢。

“我不去了。”他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太累了，我回酒店睡觉了。”

张潇撇撇嘴，打开手机叫车。

韩潇也没有在休息室待太久，收拾了一会儿就踏出了休息室。

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戴士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再不追出去，他和韩潇就永远都不可能了。

他猛地站起来，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却和人撞个满怀。

戴士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堪堪稳住身形。

韩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镜片后琥珀色的眼睛闪着光——少年如故。

戴士的双手箍住他的肩膀，因为情绪激动没有控制好力度，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松了手，又抓住韩潇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腕，用了不能让他挣脱出来的力度。

“韩潇，你给我听好了。”

“我喜欢你。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你离开我的原因，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三个愿望我也记得，现在我帮你改改，第二个愿望变成永远都要有联系。”戴士定定地看着他，“还有什么狗屁好朋友我全他妈在放屁。你别这么理智，不要从我的角度替我拒绝你。”

“我没……”下意识地反驳。

“你有。生活不是狼人杀，你在想什么我没那么容易抿出来。”

“戴士……”

“你先别说话。我也想任性一次。你要在我身边，远近都可以——不，你必须在我身边。”

“我告诉你，你就是韩潇。我的，独一无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别整天想东想西，你就是最好的。”

“好。”

韩潇压制住内心催促他落泪的感性因子，紧紧地抱住了戴士，很快得到了更加用力的回应，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第三个愿望。”

“永远在一起。”

09

“If I had three wishes，You would be all three.”

/

第一个愿望，戴士永远开心。

第二个愿望，永远都要联系。

第三个愿望，要永远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