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笙想吃鱼

【士潇】他不懂

*双向暗恋 韩潇视角[戴士视角见合集]

*结局HE 全文5k＋

*rps勿上升真人

*ooc请出我

00

北京的夜晚总是寒冷孤独的。

在韩潇连续一个星期在半夜惊醒后，他得出这个结论。
北京，怎么说呢。干燥、多情、喧嚣，拥有人潮翻涌的大都市应有的快节奏生活。北京是他出生、长大的城市，有他的家和家人。

还有他爱的人。

夏末的晚风带着凉意，韩潇打了个喷嚏。
睡前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顶端闪着微弱的亮光，黑白条纹的美短趴在手边，呼吸仍然平稳而绵长。
他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关上窗户，重新缩回被窝里最温暖的地方。

01

生活仍旧平静得一览无余，这样不太好，他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能胡思乱想。
他想几年前的那些温柔的互动，他想不久前的见面，他想那句“下回见”，他想那个人。
戴士就像是他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大概也就是一两个月之前，他和戴士一起录制了GodLie的最后一期。他本来不打算去的，可是节目组跟他说这是最后一季了，以前Lyingman和Pandakill的嘉宾也都会去。
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他回复节目组说“好”。

录制的前一天，想着明天一早要赶飞机，他早早地下了播休息。可是心里老想着一个人，总归是睡不着的。
他顶着个黑眼圈去机场，谁知道飞机延误，又在机场干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感觉有些可笑，明明两个人都在北京，却非要跨越山川河流去上海相见，想来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是戴士，倦容都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温柔笑意。

02

韩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出房间，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一个翻身差点摔下床。
戴上眼镜，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界面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条消息。
“2个未接来电来自于 小卷儿”。
韩潇瞬间从混沌不堪的梦境中跌跌撞撞地逃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条消息，确认无误之后马上回拨了电话。

“我潇起床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戴士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显得无比清晰温柔，软绵绵地挠着韩潇的心尖。
韩潇专门清了清嗓子才让发出的声音不至于太沙哑，“刚起呢，我歪哥什么事儿？”

“出来吃饭吗？”

03

节目录制现场，韩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手游，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化妆间门。
反水在直播户外，由于想看帮主的呼声很高，她坐到了韩潇身边，“帮主在这儿呢。”
少年闻声抬起头对着镜头软乎乎地笑。

反水一边跟他聊着天一边回答弹幕上的问题。
“歪哥？歪哥应该是第二局的时候来吧。”
韩潇的表情有些许松动。就像是一个满怀期待自己能从独木桥上走到河对岸的人突然绊了一跤，但是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好心地把自己拽向岸边。
这句话在他的心里炸开了一小簇绚烂的烟花，如果有颜色，那大概是粉红色的。

录制之前，他的座位在小楼旁边，她也在和水友直播聊天。
“JY会来。他说下一局来。”小楼看着屏幕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我相信JY不会骗我的。”
韩潇摆弄面具的手突然顿了顿，在空气中不上不下的很尴尬，趁着没人注意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小楼觉得JY不会骗她，可他总感觉JY在骗人。
那些欣赏和偏爱都是真正表现出来的，可是戴士确实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关于喜欢、关于爱。

04

夜里睁眼，韩潇一摘下面具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戴士，歪着头想了会儿还是没忍心首验他。
白天警上跳预言家，和他对跳的是囚徒，戴士在场上给他打冲锋。韩潇寻思着这老流氓组合是摸狼了想把他捶死啊。
张潇的发言每句话都带有极强的攻击力，戴士虽然警上冲锋但是语气却比平时温柔平和许多，软绵绵的京腔钻进耳朵里舒舒服服的。

由于张潇掰他发言漏洞掰得太多了，韩潇下意识地皱眉转头看向场上其他的人——他才发现戴士一直看着他。
他本以为那目光应该是冷淡而疏离的，歪头一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擦上了温柔的星光，恰好折射出他的表情。感觉自己要陷进这样温柔的眼神里的时候，他慌乱地移开视线。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不近不远的，正好是戴士的位置。韩潇心虚地低头记笔记，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字迹掩饰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韩潇最终以精彩的发言成功把囚徒归出局，而打煽动的戴士下一局也大概率被归出局。
第二天睁眼是平安夜，女巫开了药，大家基本都张灯结彩笑嘻嘻的，戴士还是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结果被全场攻击。
韩潇发完言归票戴士，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害怕他又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也没心思琢磨那是什么意思。狼王想得很多，他韩潇不是狼王，他们也不再并肩前行或是共同站在顶峰。他永远猜不透戴士。

想着人应该差不多离席了，韩潇才抬起头，却发现人才刚刚走下台阶。那头卷毛很出众，可是戴士没有回头。
为什么一直看他？他大概是在等，等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可是他没有，一次也没有。
韩潇突然发觉自己的目光有些过于炽热，又把视线移向场上剩下的人，想着可以美其名曰“观察表情”，这样小心思即使被戳破也不会过于狼狈。

他人生中的情绪起伏和心烦意乱大都是因为戴士。

05

录完节目之后年轻人们嚷嚷着要一起去吃夜宵，囚徒尤为兴奋，揽着韩潇的肩膀说着好久不见了得喝几瓶。
“得了吧，人韩潇明天早上的飞机赶回家直播呢。”云淡风轻的声音从角落里被扔进人群中，戴士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机上。
韩潇一看救世主来了，马上笑嘻嘻地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可让孩子休息会儿吧。”
“下次北京有时间约啊，今天真的累了。”

其他人也不强求，三两成群地就出去找夜宵吃了。化妆间很快就剩下了两个人。
韩潇是想着把这个手游任务打完再走，毕竟边走路边打游戏是不太好。旁边的戴士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坐在那儿玩手机。

“歪哥……不回去？”眼看气氛越来越诡异，韩潇主动开口打破了沉寂。前两个字刚发出声来韩潇就觉得自己声音莫名沙哑，大概是录了半天的节目还一直喝可乐的原因。
“回。一起吗？”戴士听到他开口，马上抬起眸子看他。眼神竟然莫名透露出……期待？
韩潇倒也淡然地答应，“好啊。”

两个人并肩站在路口等车，昏黄的路灯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韩潇抓着手机回了几条消息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戴士在看他。
该死，不会又是那种眼神吧。韩潇在心里骂了句娘，缓缓抬头，却发现那人已经移开视线。
“帮主最近忙什么呢？”
少年扶了扶黑框眼镜，“害，还能忙什么，就天天直播呗。歪哥呢？”
“直播和大师赛。”戴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一辆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他们俩面前。

上了车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并肩坐在后座，车厢内的空间不算小，韩潇却莫名感到紧张、压抑和空气稀薄，抬手开了窗，却因为这个小动作，两个人的肩膀挨在了一起。
韩潇条件反射地弹开，又抬起眸子偷瞄戴士，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混杂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打在那人的脸颊上，发尖上沾着点点星光。虽然是肉乎乎的一张胖脸可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看起来依然干净好看。
对着戴士的脸发了会儿呆，韩潇把视线投向车窗外。

他自从搬回北京之后就只有工作机会能来上海了，老实说这座城市他还挺喜欢的。
没有北京那么干燥，也喧闹繁华。他以前很喜欢在不直播的晚上去楼下溜达，自己追着自己的影子，拥抱这座南方城市的惬意晚风。

可惜上海没有他的家人，也没有他爱的人。

两个人从下车走到房间门口都没有说话，同时掏出房卡，韩潇咬了咬牙叫住戴士。
“歪哥。”
对方的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随即抬头看向韩潇，歪头询问怎么了。
“回北京了有时间一起吃饭。”少年一开口，声音便是有些颤抖的。
戴士轻微地点点头，“好。下回见。”
韩潇没有再说话，很快地一个侧身进了房间。他怕戴士再说一句话、他再看他一眼，那些隐忍的炽热爱意就会喷薄而出。

他有些无力地坐在床沿。

他的感觉没错，戴士果然是骗子。
当时说过“我也想让帮主留下来”，他的停顿明明那么久，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开口挽留。
大家之前都扛着士潇大旗说他们对对方那么温柔，一定是真的。其实韩潇也想过他们会不会是两情相悦，可是戴士确实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喜欢。
想到这，鼻子莫名酸了酸，眼眶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韩潇想着幸好溜得早，不然这狼狈的样子得被戴士看见。

韩潇在旁人面前是潇洒肆意的少年，偏偏遇上了戴士，他温柔得像是深渊的珍珠裹住宇宙星辰飘浮在朝霞锦缎中，一触碰它，要么散成鲛人吟出的音符，要么碎成一地沾有金粉的贝壳。

06

入了秋的北京，晚风呼啦啦地跟在身旁，混杂了车轮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黄昏装在卫衣袖口，填满了那些空荡。
到了戴士给他发的地址，韩潇做了几个深呼吸，踏进店里。是扑面而来的属于火锅的香味儿，韩潇凭着对方发来的桌号被店员领着进了店。

小姑娘走的比较快，他跟在后面的步伐就显得有些慢吞吞了。其实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戴士，他现在很希望走在前面的店员找不到对应的桌子。
店员终究在一张桌子前停了下来，她的一个侧身韩潇就看到了戴士。
光正好打在那人的身上，熟悉的面庞在徐徐上升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懒洋洋的嗓音合时宜地出现了，“我潇来啦。”
韩潇低低地应了声，在他对面坐下。

“你看看加点什么？”戴士把点菜的平板递给韩潇，而对方只是草草地看了几眼。
“我不挑的。歪哥点的那肯定好吃啊是不是。”韩潇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体面笑容。

韩潇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顿饭上面，可是令他不解的是戴士竟然也心不在焉的，就连喝水都被呛了好几次。
少年皱了皱眉，往自己杯子里倒着可乐——他本来想怂恿戴士喝酒，结果他说是开车来的，义正言辞地就拒绝了。于是韩潇又笑着讲了一次17岁时和他一起出去喝酒的那个故事来嘲笑他。

那些透明的琥珀色液体在杯子里辗转后尽数进入喉咙，冰块在杯中随着动作晃动，发出“叮咚”的清脆声音。韩潇觉得这声响有点像戴士对他，温柔干脆却又转瞬即逝。

07

韩潇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戴士心动，大概是那个小胖子符合他对于另一半的完美设想——要说戴士唯一的不好那只能是喜欢骗人和没脖子。
戴士对于他的拐弯抹角其实也算给过回应，要么是笑着附和，要么是着看他，满眼的笑意。
可是戴士对于感情的事情只字不提。

戴士挺会骗人的，在狼人杀的时候他就被骗过很多次，在其他方面也是一样。当初说好冒着生命危险赤手空拳也会来救他，可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双排过。
那些冒着被票的风险当对方的盖世预言家和顶着枪林弹雨杀出重围只为救对方的日子好像被搁置在角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那段不那么平凡的日子就像是什么稀世珍宝，被韩潇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生怕被丢弃或是遗忘了。他用最温柔的回忆在背地里为戴士盖了一座城堡。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不像老流氓组合不痛不痒的互怼，也不像戴士和刘小怂宠溺又张扬的互动，他们遇上对方的时候就只剩下温温柔柔的眼神和话语。所以韩潇永远不知道戴士是怎么想的。
其实当初如果不是他淡出狼人杀这个圈子，原来并肩前行的两人差距也不会这么大。戴士成了国服第一狼王，韩潇却很少再玩狼人杀。他看到弹幕上也有人说过“少帮主的水平早就跟不上JY了”，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他是追不上了。
戴士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有了和他一样水平的新玩家，观众喜闻乐见的CP也不只是他韩潇了。可是他能做的只有站在圈子的边缘，看他们在圆桌上眉飞色舞地辩，自己站出对的一个边，再听着戴士在复盘的时候弯着眉眼夸自己发言好。仅此这样。

可是他不甘心只是这样。

08

走出店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色灰蒙蒙的，韩潇深知北京的天空不会出现星星，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交替出现在视线里。
“送你回家。”戴士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平平淡淡的。
“……嗯。”少年很小声地应了声，又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对方，“不是说开车来的吗？”
狼王轻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完了，聊爆了。”
看着他，韩潇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里带着些不一样的情绪——灰暗的失落和闪着光的隐忍。

两个人是并肩走着的，晚风轻拂、影子碰撞，手肘处裸露的皮肤时不时相触碰，这样的情景他之前在梦中经历过。
韩潇没有主动开口，戴士倒是一直跟他聊些有的没的，关于最近工作和生活细碎。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忽近忽远的，刚好是朋友之间疏远、体面的距离。想到这儿，韩潇有些难过，堪堪弯起嘴角。

走到小区门口，在十字路口的最后一盏路灯下面，戴士突然停住了。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就只定定地看着他，那双他熟悉的深色眼睛像是要把他吞噬。
韩潇被看得有些无措，就连回头想询问他怎么了的动作都显得突兀和尴尬。
“韩潇。”那人终于开口了，温柔酥软的嗓音顺着空气钻进他的耳朵里。他的鼻子有些酸，耳根有些痒。
韩潇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暖黄色的路灯恰好打在对方的头发和脸颊上，他的脸颊染上大半阴影，看不清表情，刚染回来的黑色卷毛却洒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从小生活在北京，皇城根儿，即使是后来搬去上海，他也没少见过那些耀眼绚烂的灯光、花火。此时此刻路灯下的戴士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和闪亮。

“你想要的那么多句情话已经有了，少我一句是不是无关紧要了。”戴士抬起头，眼眶有些微红，温和的声音在干燥的空气中打着旋儿，微微颤抖着，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
“可是我也希望每个夜晚睁眼看到你。”看对方近乎嗫嚅着说出这句话，韩潇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想要开口却发觉自己有些哽咽。

他们都站在原地，像极了几年前他们每一次不共边的狼人杀，两个人在圆桌上的对峙——锋芒毕露却又是最温存的回忆。

韩潇惊觉再不说话气氛就要将至冰点了，忍了忍落泪的念头，哑着嗓子开口，“我喜欢默契的恋爱，两个人都懂对方想要什么的那种。因为我有时候也会想，猜测戴士的心思好累啊。”

韩潇叹了一口气。
“可是啊，我就知道你会踩我的雷区，所以我提前把炸弹都换成了满天星。”少年逆着光扬起一抹笑，那些累积的思念和爱意在一瞬间喷薄而出。

戴士站在原地，愣了一瞬便上前一步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唇舌交缠之间，那些词不达意、拐弯抹角的爱意尽数倾注在这个吻上面。

09

戴士不是很聪明，他不懂韩潇的那些小心思和隐晦爱意。

戴士很聪明，他读懂了韩潇说出的每一句情话。

END.

写在最后：
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
第一次写双视角的双向暗恋，有不足，但是用了心，初稿之后又来来回回改了差不多一个月。开始的时候花了好几个星期全程看韩潇直播和节目，又揣摩了挺久他的性格，想如果真的是韩潇，他会怎么说怎么做，最后才定稿。ooc致歉。
我眼中的韩潇可能就是温温柔柔、潇洒肆意的，名字听起来如沐春风，本人也是清爽干净的，笑起来清澈明朗，永远怀着一颗少年的心。他对于这段感情可能是欢喜和留恋的，但是由于性格的原因不愿意先开口。他和他的名字一样，是骄傲潇洒的少年人，碰到戴士的时候就微微收敛了锋芒，小心翼翼地捧出自己所有的温柔。
兜兜转转，睁眼时仍然是你。愿士潇友谊长存。